如果你问爱因斯坦有什么特别之处,大多数人会说他很聪明。即使是那些试图给你一个听起来更复杂的答案的人,也可能会首先想到这一点。直到几年前,我自己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。但这并不是爱因斯坦的特别之处,他的特别之处在于,他有很多重要的新想法。聪明是拥有这些想法的必要前提,但两者并不完全相同。

要指出智力(聪明)和它的结果并不相同,似乎有点吹毛求疵,但事实上二者之间有很大的区别。任何一个在大学或者研究实验室待过的人都知道这个差距有多大,有很多聪明的人却没有取得多大的成就。

从小到大,我一直认为聪明是人们孜孜以求的东西,也许你也是。但我打赌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。想象一下,你有两个选择,一个是非常聪明但没有什么新想法,另一个是不那么聪明但有很多新想法,你当然会选择后者,我也会。这个选择让我感到不舒服,但是当你看到这两个选择这样明确地摆出来时,哪个更好无需多言。

这个选择让我感到不舒服的原因是,我仍然觉得聪明是最重要的,尽管我在理智上知道它并不是。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为。童年的环境助长了这种想法。因为智力比新想法的价值更容易衡量,而且人们总是喜欢用智力来评判某个人,而不是新想法。而且,即使最终发现新想法,也需要经历漫长的过程。对于这种情况的孩子来说,也许只能靠智力来进行评判。

还有一些更为微妙的原因,这些原因会一直持续到成年之后。智力在其中占据了上风,进而成为其最终「取胜」的基础[1]。另外,从历史的角度来看,拥有新想法也是一件新鲜事,即便是现在,也只有少数人能做到这一点。所以社会上还没有接纳这样一个事实,即智力只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。[2]

为什么这么多聪明的人反而没有发现新东西呢?从上文的角度看,这个问题多少有些令人沮丧。但是还有另外一种看待这个问题的方式,此时,它不仅更乐观,而且更有趣。显然,智力并不是产生新想法的唯一原因,那么其他要素是什么?这些要素是我们可以后天习得的吗?

关于智力的问题,主要在于智力是天生的。这方面的证据似乎也相当有说服力,特别是考虑到我们大多数人并不希望这是真的,这种情况下想要反驳几乎不可能。但是,我不会在这里讨论智力的问题,因为我关心的是产生新想法的其他要素,很明显,其中很多都是可以通过培养习得的。

这意味着真相和我小时候听到的故事截然不同。如果智力才是最重要的,而且是与生俱来的,显然这就是一种“美丽新世界”式的宿命论。你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找出你的“天赋”在哪里,这样你与生俱来的智力至少会得到最好的利用,然后尽你所能地努力工作即可。然而,如果智力不是最重要的,它只是几个要素之一,并且这些要素中中有很多并非是与生俱来的,至此,事情就有趣了许多。这样的话,你就会有更多的控制权,但同时如何规划你的人生也将变得更加复杂。

那么,拥有新想法的其他要素是什么呢?我可以提出这个问题的事实证明了我之前提出的观点──社会并没有接受这样一个事实,即重要的不是智力。否则我们都会知道这样一个基本问题的答案[3]。

我不打算在这里完整地列出其他要素。这是我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向自己提出问题,我想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答。但我最近就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要素写了一篇文章:对某个领域的执着,并且这种执着绝对是可以刻意培养的。

为了发现新想法,你需要的另一个品质是独立思考。我不愿声称这与智力有什么不同(我不愿意称一个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是聪明人),但是,尽管这个品质在很大程度上是与生俱来的,但在某种程度上,似乎也是可以培养的。

产生新想法,有一些通用的技巧。例如,为自己的项目工作,以及克服早期在工作中遇到的障碍,这些技巧都是可以习得的,并且其中有些是可以在社会中习得的。 还有一些技巧,可以用于产生特定类型的新想法,例如创业相关的想法文章主题

当然,在产生新想法时,也会有很多一般的因素,比如努力工作、睡眠充足、减少压力、合得来的同事,以及找到一些技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,即使它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。任何阻碍人们做伟大工作的事情都有一个反面,这个反面反而可以帮到他们。并且,这类因素并不像一开始看起来那么无聊。例如,拥有新的想法通常与年轻有关。但是,也许不是年轻本身产生了新的想法,而是与年轻有关的一些特定事物,如健康的身体、没有什么责任压身。对这个问题的研究,可能有助于任何年龄段的人拥有更好的想法。

拥有新想法最令人惊讶的因素之一是写作能力。有一种类型的新想法,最好是通过写文章和写书来发现。而这个“通过”是故意的:你不是先想到这些想法,然后只是把它们写下来。有一种思想是通过写作产生的,如果你写作能力不太行,或者不喜欢写作,那么如果你试图做这种思考,反而会阻碍你。[4]

我预测智力和新想法之间的差距将会变成一个有趣的地方。如果我们把这种差距仅仅看作是未实现潜力的一种衡量标准,那么它就变成了一种我们试图匆匆穿过却视而不见的荒原。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问题反过来,开始探究这个问题所暗示的新想法中必然存在的其他成分,我们就可以挖掘,从而发现新的发现。

备注

[1] 在对决中,谁会赢,取决于跟谁对决。对决的范围从最底层的纯粹攻击性,到中间的机敏,再到更接近于实际智力的最顶层,尽管可能总是有一些机敏的成分。

[2] 正如智力不是产生新想法的唯一要素一样,产生新想法也不是智力的唯一用途。例如,智力还可以用于诊断问题以及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,这两种用途都和新想法有点关联,但都不会真正产生新想法。

这些运用智力的场景比产生新想法要常见的多。在这种情况下,智力与它的结果更加难以区分。

[3] 有些人会把智力和有新想法之间的区别归因于“创造力”,但这似乎不是一个非常有用的术语。除了非常模糊之外,它还偏离了我们所关心的:它既不能与智力分开,也不能表示智力和新想法之间的差异。

[4] 奇怪的是,这篇文章就是一个例子。最初,它是一篇关于写作能力的文章。但当我谈到智力和有新想法之间的区别时,这似乎更重要了,以至于我把原来的文章翻了个底朝天,使之成为主题,而我原来的主题是其中的一个要点。就像在许多其他领域一样,一旦你有了大量的实践,这种程度的再创作就更容易实现了。

感谢特雷弗·布莱克韦尔(Trevor Blackwell)、帕特里克·克里森(Patrick Collison)、杰西卡·利文斯顿(Jessica Livingston)、罗伯特·莫里斯(Robert Morris)、迈克尔·尼尔森(Michael Nielsen)以及丽萨·兰德尔(Lisa Randall)阅读本文的草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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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标题:Beyond Smart

原文发表日期:2021年10月